环渤海新闻网专稿 清明节这天,气温骤然上升,穿着毛衫走路,十几分钟就满头大汗。再加上前两天晚上冷,有时不脱衣服就睡,从周茂荣大叔家出来走在石子路上时,觉得浑身涩涩的。恰好张六庄村路边有个浴池,于是进去,花5元钱洗了个澡。半个小时的时间,男浴池内只有我一个人,女店主是个50多岁的妇女,正看着一个小男孩。她告诉我,今年浴池没有搓澡师傅来,所以显得冷清了些。村里人洗澡大多喜欢搓澡,抹点盐啊什么的,只图个舒服,多花点钱倒不太在乎。



  离开张六庄向西走了20余分钟,见路边地里十几个农民正在种毛豆(如图),有刨小坑的,有点种的,有压土的。现在早已是单家单户劳作了,难道这是一个新型的互助组,或是主人雇人在工作吗?带着这个疑问,我走到地头,与劳动的妇女聊天。原来这块地是西张稳村的,地的男主人生病住了院,女主人要去医院照看,地又不能不种,于是找了些亲戚朋友,用一下午的时间种了6亩地。看着这些劳动的农民,不由想起从前与大堂兄、二堂兄两家合作劳动的情景来,也是十几个人,各有分工,劳动过程中说笑话、唱歌,既劳累又充满乐趣。如今我家的地都给了大堂兄和二堂兄,大爷和二堂嫂都已经不在人世,每念及此,心中不免怃然。当时二堂兄常说的一句话是:“老弟,你可不要忘本啊。”光阴荏苒,我不事耕作也已经20余年了,有时我反观自照,觉得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忘本了。亲近田野,我依稀见到自己最初的未沾满功利风尘的心,自忖应该及早迷途知返。



  再往西走,暮色苍茫时分,进入何仓庄工业园区。路边有个小货架厂子开着大门,院子里堆满小红辣椒,3位师傅正在装袋子。他们告诉我,这些辣椒是两元多收的,现在还不知道卖到哪里去。再说,价太低,就是有买主老板也不认出手。一位师傅说,往西走不远有个中日合资企业,那个企业的货都是订单生产,效益非常好。



  合资企业叫唐山华成货架有限公司,董事长兼总经理叫张瑞长,72岁了,何仓庄村人,54岁开始承包一个亏损的腌菜厂,期间结识日本客商。最初双方进行小范围的合作,因互相讲诚信,订单越来越大,去年“华成”向日方运去800吨的辣椒制品,今年受经济危机的影响,订单减到600吨,但对于调味品来说,这仍然是个很大的数字。为保证辣椒的质量和数量,“华成”开拓了2000亩种植基地,与数百户农民签订了辣椒种植收购合同。合同中规定,“华成”方提供种子及种植技术,负责全部收回辣椒,收购时随行就市,并以比市场价略高的价格收购;而农户使用农药时必须经“华成”准许,严禁私自使用国家禁止使用的农药。我问张经理目前正在加工的辣椒是多少钱收购的,他说是三元多钱,果然比那个小厂子收购的价格高。



  一家收购价格低,不知该卖给谁,另一家收购价格高,却不愁销路,这说明什么问题?《不幸福的经济学》中说:从事任何事业,互相信赖都是至关重要的。除非建立在对共同目标的承诺上,否则没有任何的长期合约可以奏效。人类能够生存,是因为基因里有合作的能力。



  离开“华成”时,天已经黑下来。我去何仓庄一个小饭馆里,要了两小碗米饭,一个大酱拌豆腐,一碗白开水,草草填饱了肚子。之后去村北头田凤西大叔家,听他讲唐坊农民业余百花歌舞团的往事。晚上大婶留我住在她家,我坚持住在村民中心。在村民中心值班的大叔叫卢广银,喜欢吹横笛。他住里屋,我睡在外屋一个垫有砖头的木床上,稍一翻身,床就吱吱呀呀响个不停。清晨被忽远忽近的布谷鸟的叫声吵醒。起床后,卢广银大叔便打开电视和影碟机,播放《红灯记》,他自己则边煮粥边跟着哼唱。一会儿小屋子里飘满了大米粥的香味。去田凤西大叔家吃早饭,特别爱吃大婶蒸的白菜肉馅儿饺子。大叔的儿子叫田在军,有一辆小汽车,专门经营辣椒业务,经常往唐山市区的荷花坑市场等处跑。他送给我的名片上写着:一次成功的合作,将成为永远的朋友。



  离开田凤西大叔家,我步行回南孙庄乡政府所在地,准备去赶个大集。路过西张稳村时,一个正往车上装粮食袋子的男子冲我喊:“你是记者吗?”我说是。他咬着牙根子说:“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。”我很吃惊,问他为啥这么说。他说:“记者哪有不坐车的?你从我这儿啥也骗不去!”我只是微微一笑,继续赶路,并不与他计较。(记者杨盛东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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